
人類文明能夠不斷進步發展,主要的因素是人們有求新求變的需要。由於不滿現狀,人們不斷追求「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而藉著「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人們得以接受新事物,保持思想活躍進步。如此一來,人生不會是一灘靜止不動的死水,難怪南宋詩人朱熹在「觀書有感」會寫下「半畝方塘一鑑開,天光雲影共徘徊,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我認為一個人要活得多采多姿,津津有味,閱讀和旅遊是不可或缺的!
近年來由於交通便捷,人們藉著到處旅遊,感受到天涯若比鄰。旅行讓人們能夠掙脫工作束縛和一成不變繁瑣無聊的日常生活;旅行讓人們能為自己充電,找回生命中的希望和熱情,然後再度抬頭挺胸,勇往直前。旅行好比人生,重要的不是終點,而是整個過程和心情。對寫過「惡之華」的法國詩人波特萊爾而言,旅行最迷人的地方就是出走,難怪他對旅人來來往往的港口、碼頭、火車站、船隻以及旅館房間情有獨鍾。此外,他特別偏愛雲朵,因為飄忽不定的雲朵是遊走四方旅者的最佳代言人。旅行是思想的促成者,運行中的飛機、船隻或是火車最容易引發我們內在的心靈對話。我們眼睛所見與我們腦袋中思想的事物之間有一種奇妙的連結。思考大的東西有時需要大的景觀,而產生新的思想則需要置身於新的環境。藉由景物的流動,內省和反思反而比較可能停駐。

幾年前,COVID-19疫情為人類帶來空前浩劫,相信我們當中有很多人曾經確診而遭隔離,頓時成為籠中鳥。世界各國為了防疫,紛紛鎖國,人們四處旅遊的自由瞬間被剝奪,導致渴望窗外藍天的人為了解解饞,只要能搭個飛機上青天轉一圈再降落,來個「類出國」就心滿意足。他們這般心情讓我想起了英國詩人John Masefield的詩作Sea Fever(海戀)。在這首詩中,詩人豪情萬丈地闡述他對航海的狂熱。對崇尚自由,喜歡冒險的詩人而言,大海是他唯一歸宿,縱然回到陸地上,萬馬奔騰的浪濤對他的呼喚既狂野又清晰,令他難以抵擋!唯有揚帆出海,如吉普賽人般浪跡天涯,與海鷗和鯨魚為伍,他方能安身立命!

約翰‧梅斯菲爾(John Masefield, 1878-1967)生於英國海里福得郡。他的父親是律師,但他卻不安於家居,14歲時便逃家,搭上一艘海船,開始十年的流浪生涯。他在讀過英國偉大詩人,The Canterbury Tales(坎特伯雷故事集)的作者傑佛瑞‧喬叟(Geoffrey Chaucer, 1342-1400)的作品後深受啟發,開始將自己的海上經驗寫成詩篇,24歲時出版了鹹水歌集(Salt Water Ballads)。1930年成為英國桂冠詩人。
茲將本詩和拙譯列於後,和大家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