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數十年輝煌歷史的扶輪年會,會中冠蓋雲集,包括諾貝爾獎得主、麥克阿瑟「天才」(註:麥克阿瑟獎學金得獎人的俗稱)、知名科學家,及重要世界領袖── 包括一位前美國總統及一位聯合國秘書長── 它的歷史是從一連串帶喘氣聲的呼叫及一隻野生黑猩猩洪亮刺耳的尖叫聲開始的。我有說過地點不是在坦尚尼亞,而是在多倫多嗎?
備受敬愛的靈長類學家珍‧古德(Jane Goodall)解釋說,這個聲音是黑猩猩「要離開去玩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音。為了讓《國際扶輪英文月刊》進行第一次的專訪的記者華倫‧寇巴克(Warren Kalbacker)著想才發出這個叫聲。那麼,就跟黑猩猩一樣,我們出發去玩了。
在以下37則扶輪對談── 最近的是在2021年11月與非洲氣候議題鬥士瓦妮莎‧納卡特(Vanessa Nakate)── 還真有些愉快、甚至好玩極了的時刻。最近,當我重新閱讀所有這些對話(按字母順序而非年代順序),我遇到非常迷人的伊扎克‧帕爾曼(Itzhak Perlman)。這位17歲就初次登上卡內基音樂廳的小提琴家抱怨說「被描述為神童真是糟糕透了」,哀嘆「古典樂無法像爵士樂手一樣即席表演」,把克萊茲默樂(klezmer)說成「猶太人的靈魂樂」,並在對話結束時堅稱「小提琴和民俗小提琴是同一種東西。真的。」
可是,更常有的狀況是,會有戲劇張力很強的時刻。身為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前任大使,女演員米雅‧法羅(Mia Farrow)── 她跟帕爾曼一樣是小兒麻痺倖存者── 講述拜訪蘇丹一個飽受戰爭蹂躪的區域,令人心生寒意。她說:「槍聲及驢子的慘叫聲就是夜晚的音樂。槍聲還會因為是否射中東西而有所不同。在達佛區(Darfur)及查德邊境沒有人是安全的。如果你期待要有安全,就別去。對我來說,那不重要,因為那兒有需求。」
法羅的故事,再加上其他人的故事,抓住時間洪流的某個時刻。在某些例子中,之後發生的事件掩蓋了那些時刻。可是時光的流逝並不會減損這些故事的價值。試想一下圖圖(Desmond Tutu)大主教── 也是小兒麻痺倖存者── 在省思1989年到2009年之間政治版圖改變時所說的話。圖圖大主教說:「我們想像冷戰結束時,每件事都會順利圓滿;世界就會很美好。結果並不是這樣,因為突然間我們都失去了方向。我們用與對手的關係來定義自己…我們會團結是因為有共同的一位敵人。然後敵人消失了,事情就變得非常、非常艱鉅。」
12年後,我們生活在一個不同的世界,然後圖圖大主教的觀點不僅對歷史學家有益,也有益於任何時候對未來冷眼以對的人。就那個角度來說,他的對話捕捉了「扶輪對談」的精髓:基於對過去的深入瞭解而對現在所做的中立、冷靜,且深思熟慮的評價,同時也帶著智慧、專業知識、先見之明,與希望來期待未來。事實上,希望或許是這些有前瞻性的對談者最常引發的情感。他們非常瞭解他們的聽眾,因為扶輪社員的諸多特質之一就是懷抱希望的人。
那可能是本刊能夠匯集這樣令人讚嘆的對談者名單的原因之一。這些人知道扶輪,他們知道扶輪社員所成就的事── 他們所能成就以及企圖成就的事。在許多情況下,他們不僅知道扶輪,他們還參與過扶輪。當本刊與珍‧古德及法羅接觸時,她們都已經在準備到扶輪年會中演講。圖圖大主教隨時可以到扶輪世界和平論壇(Rotary World Peace Symposium)中演說,而帕爾曼正在準備與紐約愛樂交響樂團(New York Phiharmonic)一起在林肯中心(Lincoln Center)為「根除小兒麻痺演奏會」(Concert to End Polio)演出,所有收入都會捐給扶輪。
在讀完38則對談後,我檢視我的筆記,那時我有了驚人的發現:與本刊對談的男性及女性不僅吸引讀者,而且還以一種奇特的方式與彼此對談各種議題:小兒麻痺、和平,及扶輪本身等等。事實上,頻率之高到這些對談也大可以不按人而是按主題來編排,反而更能捕捉這場歷時12年的對話的意涵。雖然38位講者的陣容堅強,可是他們要說的話── 他們的持續對話── 更重要多了。
共通點 我們發現有些基本事實是所有人不會反駁的,是我們大家的共通點。一旦我們找到了共通點,我們對彼此就會更有人情味。我們以彼此有共識的點作為起點。沒有人對每件事的看法會與你完全一致。一定都會有差異。因此,第一件事就是要尊重彼此的差異。 凱薩琳‧佛勞爾斯Catherine Coleman Flowers 環保人士,麥克阿瑟「天才」 在領取扶輪和平獎學金讀書期間,我們學會瞭解到人們採取的立場以及他們真正希望達成的事之間的差異。我們必須超越人們所陳述的立場,並瞭解他們採取那個立場的原因。瞭解人們的動機及優先事項有助我們讓大家找到共同的立場。 蘇珊‧史提根Susan Stigant 美國和平學院(U.S. Institute of Peace) 非洲計畫主任 衝突 我們在這世上看到的衝突不是來自已經有長足進步的國家。而是來自被遺落在後頭的國家。 史蒂芬‧雷德里特Steven Radelet 喬治城大學(Georgetown University) 全球人類發展計畫執行長 就跟小兒麻痺一樣,殘存在這個世界的暴力比較集中在全球最赤貧者的生活裡。 蓋瑞‧霍根Gary Haugen 國際正義使命(International Justice Mission) 創辦人兼執行長 通常要看到(衝突的)症狀是容易的── 打仗、人們大規模移動── 可是要看出底下的原因比較困難。 蘇珊‧史提根Susan Stigant 美國和平學院非洲計畫主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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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對手機、服飾,及免洗餐具有無止盡的需求。我們只需減少我們所使用的東西的數量,對我國大多數人來說,有很多機會可以做得到。
安妮‧李歐納德Annie Leonard
服務讓我們把注意力從自己身上移開── 當我們感到寂寞越容易專注的所在── 移到其他人身上,並進行正向互動。服務再度證實我們可以增添世界的價值。
事實上,這是個很好的詞── 人道主義者。你們設法幫助人們重拾人性、尊嚴、以及每個人內在的價值。你們真的與上帝合作,祂說我給你們一個不完美的世界,但我是刻意的,因為我要你們跟我成為夥伴,讓它變完美。
圖圖大主教Archbishop Desmond Tutu
諾貝爾和平獎得主(1984年)
多樣性
我在聯合國工作的每一天,我結合我的力量與來自世界各個角落的人的力量,那讓我明白在處理世界問題時要儘可能納入更多不同觀點的價值。我發現我從傾聽其他文化的人當中獲益良多,他們處理問題及解決問題的方法都不同。那種智力的多樣性,無論是在聯合國或其他組織,都理應獲得重視及鼓勵。從傾聽他人我們都可以獲益良多。沒有一個文化握有所有解決方法的鎖鑰。
潘基文Ban Ki-Moon
聯合國秘書長(2007-16年)
這是個很大的美國式矛盾:儘管美國歌頌多樣性且我們都自以為我們同舟共濟,可是我們卻過著如此疏離的生活這點還是讓我詫異。我們最後定居在我們覺得熟悉的地方,與跟我們看起來相似的人、穿著風格相似的人在一起。我們必須承認這種矛盾,並找到解決的方法。
艾力克斯‧寇羅維茲Alex Kotlowitz
作者( 《這裡沒有孩童》(There Are No Children Here);《在美國的夏天》(An American Summer))
我的夢想是看到一個性別平等成為通則的世界。許多壞事會發生只是因為男性自己做決定,而我們大多數的決定都是為了獲取更多權力,為了賺更多錢,為了更強大。可是那不是目標。目標是我們如何一起做出決策。
德尼‧穆克維格Denis Mukwege
諾貝爾和平獎得主(2018年)
環境
對抗氣候變遷可能是我們百年來在健康領域的最大機會。
強納森‧帕茲Jonathan Patz
威斯康辛大學麥迪遜分校(University of Wisconsin-Madison)全球衛生學院
(Global Health Institute)院長
氣候危機已經來到,它正在影響各個社區。如果你不相信,這只意味著你在你的社區或國家還沒見證到而已。我們都面臨同樣的風暴── 不管你身在何處,不管你是誰。到最後氣候危機會影響我們所有人。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為何必須挺身而出,一起努力來改變世界,讓它成為更適合我們所有人的地方。
瓦妮莎‧納卡特Vanessa Nakate
氣候議題倡議者
問題不是淨零碳排放是否可行。我們必須做到,這件事很急迫。
珍妮‧甘Jeanne Gang
建築師,麥克阿瑟「天才」
美國綠色和平組織(Greenpeace USA)
副執行長
每一天,我們都對世界產生影響,我們可以選擇要產生何種影響。過去我們蓄意傷害地球,在某個時候我們將會抵達無法回頭的點。現在還不算太遲,可是這需要我們所有人付出努力。
珍‧古德Jane Goodall
靈長類學家,保育人士,聯合國和平使者
我們的世界正在學習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那就是我們真的是一家人。
圖圖大主教Archbishop Desmond Tutu
希望
在開發中國家的許多地方,人們放棄希望執法單位會保護貧民不受暴力傷害。我們的工作證明改變是有可能的。恢復希望可以扭轉局勢。
蓋瑞‧霍根Gary Haugen
國際正義使命的創辦人兼執行長
給人們希望是我的職責。
珍‧古德Jane Goodall
靈長類學家,保育人士,聯合國和平使者
我們最大的敵人是我們自己的無助感及絕望…如果我們愛我們的鄰居,關心其他人類,我們就不會轉身棄而不顧。
米雅‧法羅Mia Farrow
演員,前聯合國兒童基金會親善大使
我相信這個世界是在往正確的方向前進。我大致上是充滿希望的。
潘基文Ban Ki-Moon
聯合國秘書長(2007-16年)
正義
正義不只是壓抑的工具;它也是修補的工具。正義是對抗重蹈覆轍的方式。它是尊重社會契約,保證社會道德價值的方法。
德尼‧穆克維格Denis Mukwege
諾貝爾和平獎得主(2018年)
熱情
我們都需要做令我們感到振奮的事,因為我們想要享受人生。你必須在世界的需求與你的熱情之間找到正確的組合。
安妮‧李歐納德Annie Leonard
美國綠色和平組織副執行長
家父(金恩博士)一開始並沒有想要改變世界;他找到他的熱情…他不是追求偉大;他努力忠於他的天命及他懷抱的熱情。關鍵字就是專注── 專注於你熱情所在的領域。
柏妮絲‧金恩Bernice King
金恩非暴力社會變革中心的執行長
和平
我們不是把和平看成休止的狀態,而是看成值得追求的東西── 像是贏得武裝衝突。我們要試著主動出擊,以達成目標。
吉米‧卡特Jimmy Carter
美國總統(1977-81年),諾貝爾和平獎得主(2002年)
政治不會帶來和平。人才會帶來和平。「對抗恐怖主義」是以恐懼為基礎,可是努力促進和平的基礎是希望。真正的敵人是衍生仇恨的無知。扶輪憑藉在不同國家的扶輪社之間的連結,就是人可以帶來和平的實例。
葛瑞格‧莫坦森Greg Mortenson
登山家,教育家
我們必須瞭解世界不會在一天之內
改變。
德尼‧
穆克維格
Denis Mukwege
毅力
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然後期待會改變。我們必須保持參與。我們必須致力於政策。我們必須與願意聽我們說的人談話。我們必須改變,確保我們留下的世界不僅能支持我們子女的生存,還有我們的孫子女以及未來的世世代代。
凱薩琳‧佛勞爾斯Catherine Coleman Flowers
環保人士,麥克阿瑟「天才」
沒有人指望我,或你,或任何一個人去改變世界。可是我們真切期望每個人都能影響他或她所能影響的事物…做出樂觀選擇的人── 不否認問題而是相信問題可以解決── 讓世界更美好。
葛瑞格‧伊斯特布魯克Gregg Easterbrook
作者( 《沒那麼糟:在恐懼時代樂觀的理由》(It's Better Than It Looks: Reasons for Optimism in an Age of Fear))
當我們開始工作,我們決定…我們不怕失敗。如果我們認為某件事值得做,我們就會全力以赴── 即使一開始我們沒有任何保證可以成功。
吉米‧卡特Jimmy Carter
美國總統(1977-81年),
諾貝爾和平獎得主(2002年)
小兒麻痺
根除小兒麻痺的整體概念有一點抓住了想像力。大多數的人討論邁向成功的步驟,幾乎都是要深入無人歷經之境。根除是個零和賽局;不是零就是失敗。你不斷逼近再逼近,可是最終唯一真正重要的數字
是零。
艾丹‧歐里利Aidan O'Leary
世界衛生組織根除小兒麻痺主任
公共衛生一向是人類歷史中某些重大成就的背後原因。它消弭許多疾病,像是黑死病、麻瘋病,及天花。小兒麻痺就快被消滅。暴力是下一個。
蓋瑞‧史魯特金Gary Slutkin
流行病學家,治療暴力的創始人兼執行長
小兒麻痺可能會隨著飛機傳播到我們這裡並不是我們應該捐獻(給根除工作)的理由。我們應該捐獻的理由是罹患了小兒麻痺的某個人所感受到的痛苦。誰會放棄一個已經完成99%的工作。我們要前往月亮不會只走99%的路。國際扶輪有機會來講述徹底根除的第一批成功故事。讓我們大力支持。那會是個激勵人心的故事。
丹‧帕羅塔Dan Pallotta
慈善防衛協會(Charity Defense Council)的創辦人兼會長
權力
無論你在世界的哪個地方,不論你在哪個國家,有權力的人── 無論是政治界或警方── 如果不用負責的話往往都會濫用權力。
蓋瑞‧霍根Gary Haugen
國際正義使命創辦人兼執行長
種族主義是偏見加上濫權…暴力是未獲傾聽者的語言。
柏妮絲‧金恩Bernice King
金恩非暴力社會變革中心的執行長
全世界絕大多數的權力、創新,及執行的能力都在企業界…如果每個公司都能思考他們如何把5%的創新力專注用在最貧窮者的需求以及找出更多科學家、更多資源、更多能力的方法,那就太好了。
比爾‧蓋茲Bill Gates
微軟共同創辦人,慈善家,
扶輪根除小兒麻痺夥伴之一的副會長
你可以給各式各樣的商品及服務來紓解貧困,可是如果你不能遏止霸凌者有權力奪走一切的雙手,你就看不到你想要的進步。濫用權力是非常簡單的人類動能。那是小孩子在校園裡都明白的事。
蓋瑞‧霍根Gary Haugen
國際正義使命的創辦人兼執行長
扶輪
我們往往會聚焦在國家領導人身上,可是還有數十萬、數百萬名地方領袖,以進步的角度而言,他們全體才更至關重要。我們看到像扶輪這樣的團體就是持續推動特定議題的地方
領袖。
史蒂芬‧雷德里特Steven Radelet
喬治城大學全球人類發展計畫執行長
在全球衛生的領域,成功是建立在成功之上,而扶輪在投入根除小兒麻痺這點上,是獨一無二的。
比爾‧蓋茲Bill Gates
微軟共同創辦人,慈善家,
扶輪根除小兒麻痺夥伴之一的副會長
我熱愛對扶輪團體演說,因為他們很有趣,精力充沛,有許多致力要讓世界變得更美好
的人。
史蒂芬‧雷德里特Steven Radelet
喬治城大學全球人類發展計畫執行長
我喜歡扶輪的點在於它把各種文化凝聚在一起。當你不瞭解某個人,會覺得他對你具危險性。這很正常,當你害怕,你可能會做壞事。
德尼‧穆克維格Denis Mukwege
諾貝爾和平獎得主(2018年)
謙卑很重要,因為當你走進人道援助的情境── 扶輪對此一定十分瞭解── 你從接受你的構想及資源的人身上所獲得的是一樣多的甚至更多。
約旦諾爾王后Queen Noor
在為弱者挺身而出這方面,扶輪有很棒的傳統及歷史。
圖圖大主教Archbishop Desmond Tutu
諾貝爾和平獎得主(1984年)
服務
美國衛生署署長(2014-17年;2021年3月至今)
真理
我們最大的挑戰不是微生物。我們今日最大的挑戰是對抗錯誤資訊及對科學的高度不信任所造成的拒絕疫苗。
強納森‧奎克Jonathan Quick
公共衛生專家,
作者( 《終結流行病》(The End of Epidemics))
童年時(在共產時代的羅馬尼亞長大),我遭遇到這個事實,就是官方的真實不是真實,而後者只要我睜開眼睛就看得到。
史蒂芬‧賀爾Stefan Hell
諾貝爾化學獎得主(2014年)
每個人隨時
都有補救的
可能性。
柏妮絲‧金恩
Bernice 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