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極限 以休士頓的全球多元為背景,扶輪將在2022年年會中擘劃未來
2021/10/25  閱覽數 1518  分享至


那裡的燈光亮多了──市中心區。


休士頓太空中心展示的土星5號(Saturn V),正是把人類送上月球的火箭。

我瞇著眼看著一個被紅藍色LED燈照亮的玻璃箱,尋找活的生物。那是個豔陽高照的星期五下午,我人在休士頓大都會區,與一群同樣參觀休士頓太空中心(Space Center Houston)── 美國航空暨太空總署(NASA)詹森太空中心的博物館── 的遊客躲進一棟巨大的建築裡。這裡是阿波羅計畫的太空人乘坐重力模擬器接受太空飛行訓練的地方。這台名為離心機的機器,被阿波羅11號太空人柯林斯Michael Collins稱為「惡魔」。今天,你可以走進阿波羅任務控制中心(Apollo Mission Control Center),這裡就是阿姆斯壯Neil Armstrong在月球踏出前幾步時,NASA官員瞪大眼睛坐著的地方。我正在研究的發光箱子是一個蔬菜栽培箱。有朝一日,它可以設置在火星的移民聚落。我看到裡頭正在冒出頭的纖細葉子。萵苣,或可能是芝麻菜。
你不可以自己打開這個栽培箱來品嚐食材,可是有幾個有冒險精神的志願者在2022年秋天可能有機會體驗。屆時NASA會把太空中心的一個停機棚改建為一個模擬的火星聚落。一群志願者將在那裡生活1年,住在一個佔地1,700平方英尺的模組裡,讓NASA可以為太空旅行可能產生的身心壓力來源預作準備:侷限在狹窄空間、與地球的聯繫延遲,及大量的冷凍乾燥食品。這是太空中心所進行的數個太空飛行實驗之一:我們未來的藍圖在休士頓的庇蔭下,正逐漸成形。
還是反過來才對呢?休士頓是美國第四大城,整個都會區居民高達700萬人。雖然與德州連結在一起的熟悉圖像── 太空梭、牛胸肉── 休士頓一樣不缺,身為土生土長的波士頓人,我在此行前很早就開始接收到來自該市各種超越我原本認知的消息。越南裔美國漁夫在墨西哥灣外海捕撈、以越南── 肯瓊風格烹煮的小龍蝦,淋著大蒜奶油醬汁而閃閃發亮的照片。名廚安東尼‧波登(Anthony Bourdain)在市區公園,和年輕男性討論他們加裝肘形輪圈浮誇裝飾的糖果色汽車。這乃是休士頓嘻哈界的創舉。
自1982年起,萊斯大學(Rice University)的年度「金德休士頓區域調查」便記錄休士頓作為美國數一數二種族及民族最多元城市的演變,非洲裔、拉丁美洲裔,及亞裔居民超過總人口半數。2019年美國人口普查局的一項調查發現將近30%的休士頓人是在美國以外的地方出生。這不僅使休士頓成為一個真正「少數佔多數」的都市,也反映出在全球化及其他因素帶動移民之際,世界各地城市人口組成的轉變。也難怪2022年國際扶輪年會選擇在此舉辦。休士頓不僅是科技創新中心;它也是超越現在窺見未來世界的窗戶。

士頓萬豪酒店(Marriott Marquis Houston)的屋頂泳池區
有一條緩緩流經德州形狀之水泥平台的蜿蜒水道。
可是休士頓今日的樣貌如何?在這個由許多國際元素拼湊而成的馬賽克城市,等待我們的是什麼?那就是我要來這裡體驗一下的原因。
雖然太空中心讓人想起具宇宙感的未來,我行程的第二站── 在到飯店辦理入住手續之前的延遲午餐── 是以更貼近地球的方式一窺未來。餐廳名稱叫「親兄弟烤肉」(Blood Bros BBQ),隱藏在市中心西南方幾英里的貝雷爾(Bellaire)商店街裡。菜單是德州式烤肉,但並不是你可能以為的那樣。老闆羅賓(Robin)及泰瑞‧王(Terry Wong)及桂‧洪(Quy Hoang)在附近的社區長大,鄰近休士頓的中國城(Chinatown),他們開設親兄弟餐廳等同成立一個實驗室來測試德州烤肉的多種變化。橘色的牆壁裝飾著大聯盟太空人隊(Astros)的球衣。櫃台排著一桶桶冰鎮的Shiner Bock啤酒。牛胸肉在菜單的最頂端── 可是從廚房用不鏽鋼托盤端出來的卻讓一切大大改觀。微焦烤豬肚(thit nuong pork belly burnt ends),搭配包裹肉塊的酸甜醬汁光澤。牛胸肉炒飯(brisket fried rice),氣味濃烈,跟煙燻牛肉一起炒。迷人的小黃瓜沙拉搭配米酒及芝麻。
就像被吸進黑洞的中子星一樣,一切都在幾分鐘內進入我的胃袋。
社區觀察
讓我再說一次:佔地637平方英畝的休士頓很大── 它的人口過去10年來每年成長10%。當你開車經過蜿蜒穿過該市、迷宮般的高速公路時,市中心的高樓大廈有時可能像是100英里那麼遠。對新來的居民來說,休士頓的大表示住宅供應量及創業的機會都更多,這讓休士頓比紐約或洛杉磯等大城多了一項競爭優勢。可是對遊客來說,休士頓的大意味著你不可能在一個週末體驗到它的全貌。取而代之,你可以選擇休士頓幾個社區,深入探訪。

上及右:在受到瓦哈卡辣醬啟發的餐廳「蒐奇」,主廚雨果‧歐提加供應各式自製的西班牙餛飩料理,包括這個令人歎為觀止的索索科蘭玉米餡餅(molotes de Xoxocotlan),包著馬鈴薯、西班牙辣香腸、樹辣椒等食材── 再搭配螞蚱醬。
一走進本頭公廟,遊客就會看到觀音像。

在廣大的休士頓找到方向的有效方法之一就是把你的初次旅程鎖定在環狀線(Loop)裡面的社區。那是休士頓人稱呼該市中心的方式,由610號洲際公路所環繞。我選擇市中心區(Downtown)當作我的基地,並且在休士頓長大的網路工程師及自由作家傑夫‧波克(Jeff Balke)(他有關美食及夜生活的文章曾刊登在雜誌《休士頓》(Houstonia)上)的協助下,我彙整了一份清單,帶領我走過環狀線裡的幾個社區。波克在電話中告訴我:「在休士頓能做的最棒的事就是吃,其他沒得比。基本上,每三天就有一家新的墨西哥快餐店開業,幾乎每家都很棒。我覺得他們下星期就會在我浴室開一家。」
就某方面來說,休士頓市中心區的故事起點不是從雪佛龍汽車(Chevron)及金德摩根工業(Kinder Morgan)等財星(Fortune) 500大公司設立的摩天大樓,而是喬治‧布朗會議中心── 一棟頂端有看似用哥吉拉一般大的樂高積木堆成之鮮紅色裝飾煙囪的超大玻璃帷幕建築。那也是2022年國際扶輪年會的主場地。
不久之前,這一帶處於緩慢的衰敗。20世紀初的石油熱為市中心區帶來商機及活力,可是當公路促進新的郊區發展,市中心區經歷了出走潮。甚至1973年的石油禁運讓原油價格飆升,休士頓的錢淹腳目,許多附帶好處還是落在市中心區以外的地方。10年後,油價暴跌,連帶造成的石油經濟衰退在城市官員間產生一個新的共識:市中心區必須不只是商業中心。尤其,它需要空間讓休士頓人可以休閒娛樂。
該會議中心就是在石油經濟衰退後出現的休閒場地之一,當時是1987年。之後是美粒果棒球場(Minute Maid Park)── 休士頓第一個開頂式的體育館,也是太空人棒球隊的主場地── 以及一連串新開的餐廳、夜店,及公寓。因為休士頓沒有土地使用分區法,在此住宅及娛樂設施比鄰存在。




在休士頓猶太人大屠殺博物館裡,一道仿耶路撒冷的石牆紀念定居在休士頓的近1,000名大屠殺倖存者。

在市中心區散步時,你可以看到這種混合。這是在我把行李袋卸在蘭卡斯特飯店(Lancaster Hotel)後的第一站。這間精品飯店從咆哮的20年代開始營業至今,當時的部分華麗風仍遺留至今(想想白色大理石、金色門鈕,及入住送香檳)。該飯店離「劇院區」(Theater District)的音樂廳只有幾步路,無數的庭園酒吧及餐廳,還有更棒的,我將近傍晚時來到的發現綠公園(Discovery Green)。這座2008年由市府與一個非營利組織合建、斥資1億2,500萬的公園就位於會議中心門外,很容易可以想像6月4日一大群參加地主籌備委員會規劃的開幕夜歡迎活動的快樂扶輪社員及扶青社社員湧進這座公園。這裡有的包括水平如鏡的池塘,我沿著池畔散步,穿過一座座水畔花園;蓊綠的野餐草地,看到年輕人在做瑜珈;噴泉;雕塑;甚至還有一間名為「樹叢」(The Grove)的高級餐廳,該餐廳還在屋頂花園自種香料及蔬果。

它見證了市中心區的重生,作為人們聚會舉杯共飲或想自拍的地方。甚至對於那些住在環狀線外的人來說,四處逛逛也很吸引人。就問問在休士頓都會區土生土長的居民,地主委員會主委朗達‧甘乃迪(Rhonda Kennedy)。她住在市中心區西南方1小時車程的史溫尼(Sweeny),經常和家人一起到此朝聖,也會與她所屬的摩托車社團一起來。甘乃迪說:「我們會住在一間精品飯店,我們帶著大家到劇院區的餐廳吃飯。別忘記,我們在講的是玩摩托車的人。」
在「第八奇觀釀酒廠」(8th Wonder Brewery)後院喝完一整瓶Cougar Paw紅啤酒後── 我來到4座高聳的石像前,以披頭四的成員為本,是由當地雕塑家大衛‧艾迪基斯(David Adickes)所創作──  我往西北走了幾個街區來到蒐奇餐廳
(Xochi)。1984年從墨西哥來到休士頓,沒有人脈也沒有人介紹工作的主廚雨果‧歐提加(Hugo Ortega)在這裡提供的菜單精選了各種瓦哈卡辣醬餐點。期盼大口吃肉盼了兩天的我(畢竟,我人在德州),點了辣醬墨西哥餛飩佐西葫蘆花與野菇。可是我在休士頓第一晚的高潮是坐上輕軌電車,經過市中心區來到市中心南方的赫曼公園(Hermann Park),這片佔地445英畝的綠洲有多樹木的花園及野鴨池塘。

這裡,在米勒露天劇場(Miller Outdoor Theatre)金字塔形的樹冠下,我跟著為數可觀的人群一起享受古典印度舞蹈的饗宴。演出者是休士頓印度武術團(Silambam Houston),其創辦人拉瓦亞‧拉賈哥帕蘭(Lavanya Rajagopalan)在移民到美國之前是在家鄉清奈教導兒童這種藝術形式。在一位穿著鮮綠色服裝的舞者隨著和諧的打擊樂器及弦樂聲旋轉,我決定要從靠近舞台的預定席移動到上方的草坪,大多數的人都在草地上攤開野餐墊,在星空下野餐。你可以感覺人們來這裡看這些舞者的動機跟這個是一樣強烈的── 為了美麗的事物聚集在一起的美妙喜悅。
飛行路線
隔天早上,我喝了米努提咖啡館(Minuti Coffee)一杯馥芮白咖啡補充能量後,再度坐上輕軌。可是這一次,我搭到休士頓的博物館區(Museum District)。在這個綠樹成蔭、適合散步的住宅區,有19間博物館提供包羅萬象的文化體驗,從現代藝術到醫學、捷克文化、甚至還有瑞士心理學家容格(Carl Jung)的心靈探索。博物館、公寓,及公園在這裡交織著:令人再度讚許休士頓沒有土地使用分區法令。
可是這一區也獲益於一個源自於1970年代社區基層的願景。鄰近的蒙特羅斯區(Montrose,我稍後會晃到那裡)的居民自行組成開發機構,再加上其他人的協助,促成興建更多住宅,並且在連結休士頓令人忌妒的博物館群的街道及人行道進行提升行人安全的計畫。該區在1989年正式獲得該市命名為博物館區。
我從休士頓猶太人大屠殺博物館(Holocaust Museum Houston)看起。本身是大屠殺倖存者的休士頓居民賽吉‧伊薩克森(Siegi Izakson)啟發一項義工運動來取得興建博物館的資金及資源,以保存其他倖存者的故事,能與未來的世代分享。在我參觀博物館之際,看著一艘可能運送猶太人到瑞典安全避難所的丹麥船隻,我意外交到一位新朋友。她是一名迎接博物館訪客並擔任解說的接待志工。在她接近我並自我介紹後不久,我們就在談她的家人如何在1920年代末期從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國移民到美國。
我從該博物館往北走幾個路口來到一棟看似是所中學的更老舊的紅磚建築。這是黑人軍團國家博物館(Buffalo Soldiers National Museum),專門呈現在南北戰爭後服役的黑人士兵的故事──以及如何促成後來世世代代的黑人海軍軍官、飛行員,及太空人。
這間博物館座落在博物館區的中心,也是休士頓的傳統黑人社區之一:第三區(Third Ward)。如果你正中午來訪,很容易可以從博物館漫步到火雞腿小屋(Turkey Leg Hut),這裡的老闆琳(Lynn)及納基亞‧普萊斯(Nakia Price)將塞滿調味飯的煙燻火雞腿,埋在厚厚的濃郁醬汁及配菜底下,例如小龍蝦通心粉。我在11時半抵達時,已經有一條長長的人龍站在有遮蔭的帳篷下繞著街區排隊。可是我決心要品嚐普萊斯的招牌菜(這對夫妻在2017年餐廳開業之前,本來在休士頓牲畜暨馬術展外頭賣他們的火雞腿)。一支真的因軒尼詩(Hennesy)威士忌閃閃發亮的多汁美味棒腿讓45分鐘的排隊值回票價。

「發現綠」公園裡一條林蔭大道兩旁都是枝葉交纏的橡樹,其中有些活了100年,該公園就在喬治,布朗會議中心外。

飽足但仍充滿好奇,我利用Lyft叫車服務搭車回到飯店,領取我的出租車來對第三區做更深入的探訪。我的目的地是一系列低調的白色狹長小屋。你從街道上看不出來,可是有些房子是獨立畫廊,輪流展示當地或來訪藝術家的作品。茂密的室內植物加上1960年代的長沙發及電視機。金球裝飾在從地板到天花板滿滿的煉油廠照片上方。

佔地160英畝的水牛湖公園保存了開發休士頓時的一部分溼地。

這些就是排屋計畫(Project Row Houses),第三區藝術家及社區領導人構思的成果。他們把這些荒廢的房屋視為可能的創意育成器及催生地。可是排屋計畫也是一個活生生的論證,彰顯藝術可以是社會轉型的推動引擎。這些畫廊不只是這裡唯一的創新。其他有些排屋保留給需要支持、創意環境的年輕單親媽媽,讓她們可以養育子女。較老舊的房子就座落在現代雙拼房屋中央,為姊妹公司排屋CDC (Row House CDC)所持有,提供平價住宅給社區居民。
在排屋計畫的遊客中心,我遇見之前住在這裡的崔妮蒂‧威廉斯(Trinity Williams)。她是一位混合媒體藝術家,從東北部搬來休士頓,在其中一間雙拼式住宅養育她的3個兒子。在我們一邊看著排屋計畫今年夏天在其中一間狹長屋所設置的社區冰櫃中滿滿的庫存時,她說:「養一個孩子要一整個村子的力量,這裡就是這樣的村子。」威廉斯現在以助教身分── 兼具老師及導覽員的雙重身分── 為排屋計畫做事。2018年時,兒子長大離家,威廉斯被診斷罹患多重性硬化症,這促使她全時投入藝術。她解釋說:「對我來說,這是一種治療方式。」她的工作包括以畫布呈現混合媒體及攝影,也包括用「升級再造」素材製作的雕像,在休士頓許多展覽及活動中展出並成功出售。

我很快就瞭解的一點是你越常到處走走並認識休士頓人,就越可能發現自己在跟某人交換生命故事或電話號碼。對一個如此巨大且多元的城市來說,這裡有一種根深蒂固的合群。這彰顯在自然展開的對話,也呈現在休士頓社區一起推行與分享的社會公益計畫。

華麗的蘭卡斯特飯店自咆哮的20年代起就開始接待賓客。
第三區的東緣附近,我又看到一個這樣的群體計畫:史密瑟公園(Smither Park)。若不是藝術家在公園裡的步道、牆壁,及遮陽處所創作的驚人閃亮亮的馬賽克作品,說這裡只是一片綠草如茵也不算過分。用色彩繽紛的玻璃碎片、廚具、電子零件描繪出老虎、天使、魚,及不知名的生物。在我進入這座公園時,一名年輕女性從停在附近的一輛藍色大黃蜂跑車走出來,一手拿部相機,一手拿著一杯冰咖啡。她驚呼:「這裡很火熱,對吧?」我說了句耍嘴皮子的俏皮話:還溼到最高點。可是,我們還是都來了。

在夏天,休士頓人要到戶外會盡量利用白天很早或很晚的時刻,太陽才不會太毒辣。日落時,我到水牛湖公園(Buffalo Bayou Park)慢跑,這塊狹長的綠地佔地160英畝,有許多扁柏及三角葉楊樹及清澈溪流,也是休士頓開發時的溼地的一塊保留區。我注意到小山腰上有人群聚集,盯著橫跨公園中央水道一座不起眼的橋梁。我過去湊熱鬧。一個拿個幾袋福來雞(Chick-fil-A,美國連鎖速食店)猛吃的家庭為我解惑。我們看著的這座橋名叫沃夫橋(Waugh Bridge),住著25萬隻墨西哥遊離尾蝠,日落時,這些蝙蝠會從橋的隙縫處飛出來進行快樂的昆蟲捕食夜。我在馬斯川托斯餐廳(Mastrantos)有晚餐訂位。這是一家賣委內瑞拉、義大利,及西班牙菜的餐廳,其中一道菜西班牙辣香腸蛋奶麵在我行前蒐集資料時看得我口水直流。可是這似乎很重要。所以我加入這群觀眾,橋下傳來令人燃起希望的尖銳叫聲。8時13分,黑壓壓一大片的蝙蝠振翅飛出經過我們,持續數分鐘。我忍不住想:它們要去哪裡?
未來願景
巨量的蝙蝠飛向某個未知地點讓人感到謙卑與著迷。隔天早上,當我從市中心區開車往西到蒙特羅斯區時,關於它們飛行的記憶仍纏繞心頭。蒙特羅斯是休士頓最迷人的社區之一,結合殖民風格的住宅及現代主義的公寓大樓、花園、小酒館、庭園酒吧,及藝廊,感覺與市中心區一樣可親近,但是樹更多,更安靜。吃了羈絆小酒館暨烘焙坊(Common Bond Bistro & Bakery)一塊有翡翠綠橫條紋的開心果可頌補充能量後,我前往羅斯科禮拜堂(Rothko Chapel),這裡是個不限教派的禮拜場所,本身也是件藝術品。內部牆壁有馬克‧羅斯科(Mark Rothko)大型的黑曜石畫,留有模糊的紫色及金色的痕跡。天窗撒落的光線照亮這寂靜的廳堂。

在會議中心外,30英尺高的動態雕塑「水上飛翔」(Wings Over Water)結合了一個1,488平方英尺的噴泉。

所以人們來這裡崇拜什麼?四個字:社會正義。羅斯科教堂經常有民權人士及宗教領袖來此造訪,基於共好的願景而團結一致。為了向支持或促進人權的人士致敬,這座禮拜堂兩年會頒發一次奧斯卡‧羅梅羅獎(Óscar Romero  Award),這是以遭暗殺的薩爾瓦多總主教來命名,他在2018年獲得教宗方濟各封聖。
我來時沒有預料到在休士頓市中心會有這樣的神聖場所。在我停留的兩天裡,我見證了反映當地生態及國際傳承的自然及人造的美。我看到讓來自世界各地的人齊聚在墨西哥灣岸的一座大城市所能成就的事。他們會同心協力,創造新的事物,他們也會為經典菜色、藝術、娛樂添加自己的創意,讓生活更值得品味。
身為訪客,你可以直接走進他們的工作坊,像我在參觀完羅斯科教堂一樣,鑽進一家名叫烤吧(Kau Ba)的越南美式餐廳的庭院。在這裡你可以點一些傳統的早午餐──華麗的蛋料理、含羞草雞尾酒等等── 或者你可以大膽嘗試(跟我一樣),發現有著神祕名稱「阿嬤補貼」(Grandma's Subsidy)的料理到底是什麼。這道菜是在向大廚妮基‧特蘭(Nikki Tran)的祖母致敬,她在1975年經歷過西貢淪陷,學會如何用各種剩餘的食材拼湊出營養料理。這是一道混合各種鮮味的可口餐點,味道比它極簡的外觀看起來更有豐富的層次。
我再一小時就必須抵達喬治‧布希國際機場了,可是我沒有為了要離開感到垂頭喪氣,反而是羨慕那些還沒抵達休士頓的人。這裡是你會想要跟別人講起的城市。
離開休士頓時我想留個伏筆── 預見下次造訪時要去探索什麼。因此,我沒有直接開車到機場,而是往西南走,走出環狀線到市郊的中國城(現在更常稱為亞洲城Asiatown),也是親兄弟烤肉餐廳老闆長大的地方。我經過許多公寓及商店街,直到我抵達本頭公廟(Teo Chew Temple)。磚色圓頂;觀音佛像;一串串紙製燈籠,再加上焚香的迷人氣味。在入口右側的一個庭院,青少年在練習一種武術,棍棒的敲打聲在寺廟內部迴響。我看到一群佛教神祇,他們的模樣呈現在畫作及塑像。他們似乎在說,我們會再見的。

麥爾斯‧豪德(Miles Howard)是常住在波士頓的作家。他的最新著作《新英格蘭公路之旅》(New England Road Trip)將在這個月稍晚由月亮旅遊出版社(Moon Travel)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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